世人皆欲杀

《屋檐》--绝非《心病》番外【主沙高 隐高祁高】是的不要怀疑 你没看错!这是篇沙高HE!祝521快乐


本篇说明:本文并非《心病》一文的番外,只是借用了该文的背景设定,是同一设定下的不同时空演绎,两篇文章的后续发展其实是矛盾的。关于高育良以前感冒时祁同伟整夜照顾他的相关情节,详见《流感》一文,谢谢。

统一定义说明:

番外:与主篇情节人物设定相同,是主篇故事的后续发展
绝非番外:与主篇人物设定相同,但和主篇情节后续发展矛盾或至少偏离

是的,不要怀疑你的眼睛,你没看错,这是一篇“沙高HE”!所谓的‘幸存者CP’ @糖衣酥脆 ,所谓的“岁月静好、静水流深” @任平生 ……

************

昨晚那场骤然袭来的心绞痛已经平复了,虽然这样严重的发作让高育良的身体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但好在沙瑞金习得很久的急救知识在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高育良本想第二天就坐高铁回京州的,但他却没真的走成——留住他的不是心绞痛,而是意外的感冒发烧。


对于高育良这个年岁的人来说,感冒实在是件可大可小的事。他醒来后自觉头昏沉沉的,身上也有些发热症状,他想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反正感冒这种毛病,吃不吃药都得闹一周。


高育良以前每到春季都会感冒一次,无论是否特别注意过,就像某种仪式一样。他很少为此吃药,自己多喝热水多休息就行了,之后的一整年也就都消停了。


当然,那个学生总会很细心地发现病症的蛛丝马迹,然后自作主张地送他回家,整夜把他揽在怀里,如果第二天还没有特别明显的好转,是绝对不会让他“带病工作”的!


然而,在秦城的这十年,高育良的身体越来越差,即使是风寒流感也能让他在床上一躺好几天,搞不好还会引起些别的毛病来,毕竟,岁月不饶人。


更何况,凄冷的早春夜里,也再没有那个天生血热的人用自己身体的热度持续温暖他,仿佛和他体内的白细胞一起对抗着病毒,让他可以安眠整夜……


吃早饭的时候,高育良一声不响地低头喝着粥,什么话都不想说,但他知道对面的沙瑞金一直在观察自己,他希望可以用尽量少的动作和语言瞒过这段时间。他没什么行李,放在旅馆的个人物品除了一些洗漱用品之外,都不用收拾,很快就能打包好,只要沙瑞金把他送到北京南站,就足够了。


高育良沉默无言地喝完了粥,他只拌了一点橄榄菜在粥里,旁边的包子、花卷、豆包、馒头、油条、火烧、炸糕、糖耳朵什么的,都完全没动。沙瑞金说不知道高育良平常喜欢吃什么主食,所以,每样都买了一些,希望能有对他胃口的。


沙瑞金走过来准备拿走空碗的时候,忽然伸手在高育良的额头上一覆……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完全超出高育良的预计,等回过神来的他伸手要去隔开对方胳膊的时候,沙瑞金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有些发烧,是夜里凉着了?”


“没有”,高育良立刻否认,大概是想找个理由,便又加了一句,“你家里温度比较高。”


沙瑞金笑了笑,“育良同志,你这个借口找得太蹩脚了。”说着,他拿起高育良面前的空碗,“感冒虽然不是什么大病症,但长途折腾可能会引起别的什么问题也不一定,还是养好病再说吧,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沙瑞金没有给高育良反驳的时间,拿上空碗转身去了厨房,很快,水声响起。


尽管才起来没多会儿,但高育良依然觉得精神很倦,头疼得更厉害了,感冒症状似乎很快就加重起来。他不得不承认沙瑞金的话有道理,但更多的,是觉得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如此不争气?而更让他难免自我嘲弄的是,十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一个人沉默孤独地和各种病症对抗或相处,却没想到在突然听到嘘寒问暖的关心时,心底竟不期然地泛起了些许没法无视的感动……


孤独是一种可以习惯的常态,却也是一种一旦被打破就很难复原的常态。水面被投下石子,涟漪过后很快会恢复原状,可镜面被砸破,却不可能再重圆,而此前,高育良一直以为孤独是水……


那年,大规模的病毒性流感肆虐了整个春天,流感疫苗似乎也无力应对,当然,对于已经感冒的人来说,疫苗也没什么作用了,所以,高育良只能在沙瑞金家里又盘桓了将近半个月。


高育良尽量避着沙瑞金,避不开的时候,也多半会戴上口罩,如果把对方传染到,那可就真是太过意不去了。沙瑞金平静地照顾着这位绝大多数时间都安静地在客房看书或睡觉的高老师,当然,令人欣慰的是,沙瑞金确实始终没有被传染到。


有些事情,很难准确地说清因由,毕竟,那些细琐幽微的情绪往往是在不知不觉间堆积的,就像即使一直盯着看,人眼也几乎无法分辨日动月行一样,只有在日出日落有参照物的时候,才能对比出地球自转的速度。


病愈后的高育良,并没有离开……他没有说过为什么,沙瑞金也没有问过为什么。


于是,带着心照不宣的某种乡愿,沙瑞金和高育良开始了这种疏离、淡然却也平静、安稳的“同一屋檐下”的生活。


沙瑞金订了好几份报纸,也会定期购买一些新闻、财经类周刊、月刊什么的。高育良的视力一直不好,眼镜戴了几十年,如今更是老花得严重,看电脑屏幕时间稍长,眼睛就会酸疼,还是纸质印刷品看起来更舒服些。


但即使这样,看时间长了眼睛也会酸胀,所以,后来沙瑞金会把高育良看了标题后选定的文章读给他听。其实,沙瑞金如今这个年岁了,眼睛也开始慢慢老花,只不过他平日里不用戴眼镜,只有读书看报的时候是需要的。


高育良过意不去总让沙瑞金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后来便也自己下厨做几个菜,反正他们就只有两个人,日常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不过,做饭的手艺,高育良放下至少十年了,就算是还住在汉东省委大院的时候,绝大部分情况下也都是吴老师下厨,高育良除了招待重要客人时会做一两个特别拿手的菜之外,也很少进厨房了。


重新拿起锅铲的时候,高育良心里也忐忑过,就算手艺还没忘,烹调的感觉怕是也已经要忘光了……最初的几个菜,确实火候有过有欠,味道或咸或淡,有点儿拿捏不准。虽然沙瑞金并不说什么,可高育良觉得很歉意,端上桌的菜尝了两口又端回厨房去。


“育良同志对自己的要求太苛刻了。”看着高育良又一次把一盘油焖春笋端回厨房后,沙瑞金笑着说。


“浪费食材比吃了不舒服要强。”


“可并没有不舒服啊。”


高育良摇摇头,“味蕾不舒服也算。”在这个问题上,他的确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过,感觉这种东西还是恢复得很快的,没几次之后,他就能做出记忆里的味道了。


沙瑞金很喜欢吃高育良做的菜,偶尔也会讨教几手。不过,高育良始终有点儿怀疑沙瑞金所谓的“很好吃”到底是不是客套或迁就。毕竟,沙瑞金是北方人,按说口味偏重,而自己擅长的都是江浙菜系,口味偏淡,更遑论有些本来完全是甜口的菜,他也只放很少的糖,其实味道吃起来多少有点儿怪……


有天沙瑞金没在家,高育良午睡醒来后,看到客厅吧台上的果盘里放着沙瑞金昨天买回来的雪梨,嫩黄的外皮,饱满的个头儿,样子很是喜人。高育良心里一动,拿了个梨转身进了厨房。


他把梨洗干净、削好皮、去了核,在梨心里撒了些川贝粉,放在碗里,加了冰糖,两粒红枣,又想起厨房里有枸杞,也找出来放了几粒,然后在碗里注入些水,上火隔水蒸了半个多小时。


高育良关掉火,隔着微波炉手套把碗拿出来,清润甘甜的梨香便漫散开来……他很喜欢这个味道,那个学生也特别喜欢。


高育良因为血糖高的关系,好些年不吃甜品了,可那个学生喜欢吃,所以他没事的时候,就常做了给他。其实,女生更容易喜欢甜品,高育良疑惑过为什么祁同伟会这么喜欢?后来他想,大概是这孩子年少时吃了太多苦的关系吧。


有时候看着祁同伟吃得心花怒放的样子,高育良偶尔也会揶揄他:“老吃这种东西,就算不长蛀牙,也很容易发胖的。”


“没事儿的,老师,我办了健身卡。”那个学生会一边说一边把碗里或杯子里的甜品吃得干干净净。


每到雪梨上市的季节,祁同伟就会央着高育良做川贝冰糖雪梨,而且,一定要同时做两个。


“这么简单的东西,就削个梨而已,用得了几分钟?你自己买一筐梨慢慢做不好么?非要让我动手……”


“我做的没老师做的好吃。”祁同伟一脸恳切地说。高育良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种鬼话谁信?这样简单到不能更简单的甜品——没有任何技术含量,除非压根不会削皮——如果也能做出两种味道来,那才真是怪了呢!


其实,高育良也明白,祁同伟一定要吃这个,是为了自己——毕竟,这道并不很甜的甜品最是止咳降噪、润肺生津——而且,连没影儿的“两人不能分梨”这种迷信,那个学生也会照顾到,高育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是十年后高育良第一次做甜品——沙瑞金这种热衷于健身的人,自然会对甜品敬而远之,高育良差不多每年也就因为祁同伟的关系吃吃川贝冰糖雪梨罢了——平素的菜色都颇为清淡。


高育良看着这碗热腾腾的川贝冰糖雪梨,出神了好久,然后长叹了一声,拿起碗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了进垃圾桶,碗早就放凉了……高育良想了想,又把垃圾袋拿出来系好,把新的袋子换上,然后套上外衣、穿上鞋,下楼去扔掉——他不想再费心去编另一个蹩脚的借口了。


纵然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在这屋檐下并不是只有他和沙瑞金两个人,从来都不是。


虽然高育良同意了沙瑞金叫他“高老师”,虽然沙瑞金也没有太频繁地使用这个称呼,虽然他那个尽人皆知的学生这样叫自己的时候总会省略掉姓氏,虽然他们的声音根本没有半分相像……可高育良每次听到沙瑞金这么叫他,神思都会恍惚一下,然后被心口突袭而至的痛拉回现实。


这感觉每每让高育良觉得窒息。


其实,高育良想过不止一次两次,他越来越不确定当时不可理喻地决定留下来,到底是不是一个更大的错误?试图用另一个错误来掩盖此前的那个……前一个也许是无心之过,而现在这个,显然是有意为之了。


尽管沙瑞金从来没有提过任何要求,连一点点暗示的蛛丝马迹都没有,他们的相处,不似亲人,更不是爱人,说是朋友大约都有欠,这种少见的同居关系保持着绝对的理性、彼此尊重、礼貌有加、心知肚明地恪守着一条无形却明确的边界。


然而,高育良还是难免觉得心里别扭,他知道自己给不了沙瑞金任何报偿,他身已疲、心已废,夸张点儿说,抛开呼吸、心跳和脑波,他甚至不觉得自己和活人有更多的相似之处。


以前那个精神强固的他真的已经消弥在岁月的尘埃之下了么?而现在这样的他,又应该留在沙瑞金身边么?高育良觉得自己像一个致密的黑洞,逐渐吞噬着沙瑞金身上原本炽热的光芒……


高育良当然可以走,随时都可以。沙瑞金从来没有限制、禁锢、剥夺过他的自由,甚至在他留下来的当天,沙瑞金就把家里的备用钥匙拿给了他,所以,那扇屋门于高育良而言,始终是敞开的。


可他一直也没有走。


在秦城长夜漫漫,失眠整宿的时候,高育良偶尔也会想,假设沙瑞金没有空降,假设自己真的在赵立春的力荐下当上了这个省委书记,一切又会怎样?当然,自己那个学生肯定会马上就被推上副省级的位置,再然后,等到自已一任任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再把政法委书记、省委常委两项解决掉。至于再往后,祁同伟还能不能更进一步,恐怕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得看他的造化了。


这是高育良早就给自己这个学生筹划好的仕途路线,也是他一直严格执行着的,直到,被“外力”打断。


可如果沙瑞金没来,自己成为汉东一把手后却发现中央依然要拿赵立春做法呢?当然,高育良会马上站队、反戈一击的!没有谁会蠢到和权力真正的拥有者对抗,简直连脑子里想一想都是“罪过”!


不过,在他把老领导推出去挨刀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就算祁同伟和赵家的纠葛再深、捆绑再狠、利益交换再重,高育良也会自己拿着刀把学生身上的这块“烂疮”亲手剜出来,再挖掉周围腐烂坏死的败肉,哪怕流血、哪怕折骨、哪怕断筋、哪怕……九死一生!至少,他要留下这个学生的一条命……


但他终究是什么也没能留下。


高育良喜欢园艺,所以,慢慢的,沙瑞金家里那原本干净整洁几乎保持着装修原样的阳台就开始变得花团锦簇,即使在北京这样冷热分明的天气里,也能一年四季,鲜花不断。自然,沙瑞金家里也添置了不少园艺工具,不过,阳台毕竟地方有限,无法种植花木,只能种些盆栽、小型盆景之类的。


沙瑞金本来对园艺一窍不通,也毫无兴趣,可因为高育良的关系,一来二去的,倒也长了不少知识。沙瑞金总觉得高育良身上有种独特的香味,不是香水、浴液那些化学物质挥发的结果,而是非常自然清幽的香,也许,那就是养花人所独具的吧,一种意味着生命和喜悦的味道。


沙瑞金非常喜欢!每次高育良从他身边走过,沙瑞金都会忍不住深呼吸一下……


他们依然会不自觉地关注政治的风云变幻,尤其是汉东省的,人事调整、经济数据、文化教育、舆情热点……偶尔,两个人也会讨论一番,甚至可以说是“热烈”的讨论。就像过往的十载光阴都一下子消失了,两个人依然还坐在汉东省委办公楼的大会议室里,彼此之间隔着冂字型的会议桌,或针锋相对、或一唱一和。


只是此时此际,过往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处心积虑的揣摩都不复存在了,两个人都很坦诚、很直白,所以,有时观点不同造成的争执,反而火药味更浓,远比那时在会议室里那些别有所指的诡辩更咄咄逼人。


沙瑞金终于能感受到无所畏惧状态下火力全开的高育良可以多么锋芒毕露了!


以前那些让他能暗自回味良久的言语交锋,终究因为权力层级的不同,被高育良包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小心谨慎、斟字酌句、委婉迂回、曲意逢迎,而一旦彻底去掉那些乔装和伪饰,他真实的想法和犀利的言辞几乎让沙瑞金有种沙场对垒生死一线的满足感!


或者,还应该说,现在的高育良已经再也没有“弱点”了,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直抒胸臆,不再瞻前顾后、谨小慎微,而是依稀四十年前那样的纵横捭阖、大气磅礴!


再次看到那样的高老师,沙瑞金觉得整个灵魂都在不由自主地欢歌……所以,沙瑞金有时候甚至是故意和高育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针尖对麦芒的,他喜欢看到那个被相反的观点激发后慷慨激昂、叱咤风云、气贯长虹的高老师!


那是生命和智慧华彩澎湃的表达——光芒万丈!


只是这种昂扬激越总会在某个瞬间骤然黯淡下来,两个人会突然停下来,尴尬地笑笑,很长一段时间再也不说话,毕竟,今时今日的他们,说什么、做什么、怎么想、怎么看,于现实的一切而言,都毫无意义了……


***


那天,两人坐在沙发上,彼此之间隔着不远不近、可以忽视但无法跨越的“咫尺”,他们一直如此。


“读点儿什么给我听吧。”高育良忽然说。


“您想听什么,高老师?我去找。”沙瑞金侧过头看着他,然而,高育良并没有回应他的目光。


“韩愈的《祭十二郎文》。”


……沙瑞金愣了一下,他不是学中文或历史出身,也谈不上对古文多么情有独钟,可就算没读过全篇,也约略地知道这篇祭文,为什么突然要听这样的悼亡之作?不祥的预感乌云一般压过来,沙瑞金看着高育良没有更多表情的侧脸,觉得这一刻的他似乎已然疲惫难支。


“您很累了,要不去休息一下?”


高育良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沙瑞金沉默了片刻,伸手拿过身边的iPad,毕竟,他家里不会刚好存着一套《韩昌黎集》或《古文观止》,只能直接在网上搜索了。


读一篇古文,尤其并非骈四俪六的韵文,即使没有太过生僻的字,对于初读者而言也是颇为困难的。沙瑞金读得沉缓而凝重,好在韩愈的文字浅显平实,直抒胸臆,并未在文中掉书袋,那篇祭文言辞恳切,真挚凝练,于质朴无华中感人至深。


读到“吾自今年来,苍苍者或化而为白矣,动摇者或脱而落矣。毛血日益衰,志气日益微,几何不从汝而死也。死而有知,其几何离;其无知,悲不几时,而不悲者无穷期矣”一节时,沙瑞金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颤抖得无法继续了!他不得不停下来,强自深吸了几口气,才把胸腔里过于喧嚣轰鸣的情绪压下去。


再等读到“生不能相养于共居,殁不得抚汝以尽哀,敛不凭其棺,窆不临其穴”的时候,沙瑞金突然感到高育良把身体靠在了自己身上,头倚在了他肩膀处……沙瑞金觉得自己连心跳都因之漏了两拍!


长久以来,除了那次高育良严重的心绞痛发作时,他把对方扶到沙发上,然后又架着他的胳膊把他搀到卧室的床上之外,他从没有碰触过高育良的身体,无论有意还是无意。此刻,高育良斜靠在他肩头的身体,几乎让沙瑞金难以再维系。


可片刻后,他还是继续读了下去,直到最后一个字。


“高老师,您还想听什么?”沙瑞金放下手里的iPad,眼睛目视着前方,语调平缓地问道。


“高老师?高老师……”毫无意外的,没有人会再回答他,只有肩头传来的身边那个人的重量——不会再起伏的重量。


“育良……”


Fin


评论(65)
热度(88)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回到首页
© 世人皆欲杀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