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 · 生》(2)【高祁/祁高、沙高祁】食言而肥！因为爆字数 上中下不够发 只能分1234了…【汗
本篇说明：
1、这是我第一次写沙瑞金这个人物(此前所有的文中，只在三篇偏重搞笑的文里侧面写过这个人)，实在心里半点儿把握也没有。高育良和祁同伟因为写得多了，下笔多少还算有点儿准谱儿，但对沙瑞金着实没什么经验，很有可能写出来的结果会非常OOC，而且，本文的基本设定会黑化沙瑞金，所以，如果是对该人物有洁癖的读者，现在可以点叉了。
一直对沙瑞金这种绝对伟光正人设的一把手没什么兴趣，所以，此前偶尔还会写写李达康(当然并不是文章的主旨)，但不会写到这位沙书记，这次大概是自己脑子抽了……总之，对于本篇非常忐忑，如果确实人物OOC到天际，请还没点叉的各位海涵。
2、之所以忽然想起来写沙瑞金，是在写《无间·汉东》这个中篇的过程中，考虑了一下后续的情节发展，发现大概率地不会有这位汉东省一把手登场(就算有，估计也是个纯过场)，感觉有点儿可惜，可要是加入进来，又会导致那个中篇的走向发生异动……虽然很可能不写，但还是仔细思考了一下沙瑞金在原著中的人设，忽然发现有些细节很值得玩味，于是就想着也许应该单开一篇？
3、写人物对话其实从来都是我的苦手，奈何《无间·汉东》几乎通篇的对话！写得我内伤到不行……让我转换会儿思路写写我真正擅长的纯政论吧，不然，对话要写到我吐血而亡了【大哭
4、关于祁同伟缉毒受伤的部分，时间线参照了电视剧第53集中祁同伟记忆闪回部分的顺序，即：毕业分配→求婚梁璐→孤鹰岭缉毒。可能该顺序和原著中相关部分不甚吻合。
5、内文情感关系的走向，依然还是高祁/祁高为基底和基础设定，但因为引入了沙瑞金这个人物，所以，会有沙高、沙祁等关系的明示或暗示，相关tag也都会打，如不喜，敬请回避，谢谢。
********************
有点儿出乎沙瑞金意料的是，所谓“秘书帮”的首领李达康几乎是“零时差”地就缴械投降了！相反，“汉大帮”的高育良却一直按兵不动，和自己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秘书，在中国的官场中是个奇妙的存在，可以只当个笔杆子写写官样文章，也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心腹，祸福与共。按说，李达康作为跟了赵立春五年的大秘，又在一路的升迁中颇受呵护，他应该和赵家的利益捆绑更深更多才对，于情于理，他都应该为老领导争取或努力维持局面，可偏偏李达康的投诚来得极为迅速。
其实想想也是，这段时间，李达康身上的负面真是太多太多了，随便哪一个拿出来都能让他万劫不复——“丁义珍”、“一一六”、“欧阳菁”，任何一个都是能置李达康于死地的杀手锏。
作为一地主脑，他治下出了这种“丢人丢到世界上去”的大新闻，就算他真的勤俭如海瑞、勤勉如焦裕禄，政绩辉煌到青史留名的程度，出了这种事也足够让他左迁闲职了。再加上自己的老婆受贿，证据确凿，李达康更是不可能洗得干净。
虽然李达康或许可以辩解说自己全然不知情，甚至有可能他真的半点儿都不知道，不过，证据说是法院审判时才认的，就算李达康的确没有污点会让他接受国法的制裁，但“党纪国法”、“党纪国法”，从来都是有先后之分的。
对身边人和枕边人的犯罪行为知不知情这种事的认定，不过是在一把手的一念之间罢了。比如李达康的老婆欧阳菁受贿，虽然李达康说他们夫妻关系不好，分居已多年，但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谁能拿得出证据证明这几年里俩人就没有同床共枕过？就没有说过一句心里话？要想自证清白，从逻辑上说就是不可能的，更遑论实践！沙瑞金如果不想往外择李达康，那后者根本一丁点儿办法都没有！
从这个角度上说，李达康确实手里没有半块筹码，他能做的，也就只剩“兵贵神速”了。
沙瑞金当然不能对李达康的投诚置之不理，可他总觉得并不满足。其一，李达康的投诚来得太快、太简单、太彻底，完全没有任何难度，也就没有了挑战性，和随之而来的征服的快感。螃蟹好吃很大程度上不就在于吃起来太费劲么？绞尽脑汁抠出的那一点儿蟹肉沾了姜醋送进嘴里，才是无上美味，才叫人回味不已，肘子吃起来过瘾又方便，但终究差了那么点儿意思。其二，高育良始终没什么表示，那是不是意味着他真的没有把柄？
第一次省委常委会后，作为同在省委大院工作的省级领导，沙瑞金和高育良一起开会的机会很多，他开始特别关注高育良在会上的发言，尤其是那些即兴发言。
高育良机锋之健、言辞之利、机巧百变、出其不意，每每都让对方无从招架，只能缴械投降。而且，高育良的每句话都说得极其漂亮，遣词造句即使再犀利也透着典雅从容，绝不会气急败坏，更不可能拍桌子爆粗口，永远风采翩然，在这一点上，省委常委其他人加在一起，也抵不上高育良的一只手。
沙瑞金觉得自己大概是沉醉在这种胸有成竹、纵横捭阖、睥睨天地、吞吐山河的气势中了。他甚至特别喜欢看高育良“舌战群儒”，那种游刃有余、兵来将挡、从容不迫的风姿，就和当年讲台上的传道授业解惑的高老师全无二致。如果不是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和立场问题，沙瑞金简直觉得自己应该为高育良鼓掌喝彩！
高育良词锋犀利，辩才无碍，可他说的那些话，真的无懈可击么？并不是。沙瑞金仔细分析过高育良的辩论方式，发现高育良的话里也有漏洞，也有逻辑无法自洽的地方，甚至这种问题并非凤毛羚角，可为什么别人总是招架不住呢？沙瑞金想起了大学时看过的某本武侠小说，里面形容一个人的剑有多快时说：他的剑招并非毫无破绽，但委实是太快了！快到即使对手发现了破绽，也根本来不及反击，那个破绽就已经消失了。即使来得及针对破绽出招，等招式既出，那个破绽也早已不复，空剩了自己无的放矢的一招。
高育良的辩才也是这样，他心机转得比旁人快得多，理论储备又比别人深厚，知识面广博，往往别人还没做出反应，他便已经出招了，而待旁人反应过来，他这一招早已用完，取得了应有的效果，剑已回鞘，只剩淡淡的笑意留给茫然的对手。
真是太精彩了！沙瑞金在心里悄然对自己说。那是一种高妙的满足感，是等质的心灵对另一颗足堪匹敌的心灵的吸引，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沙瑞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那不断动摇的心旌，如果要作为对手，高育良才是那个有足够的力量与智慧，可以和自己分庭抗礼、等量齐观的人！可如果，能够不是对手呢？如果，他能……低头呢？沙瑞金必须要敲打高育良，让他明白汉东的天是一定要变的！
而敲打高育良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敲打祁同伟。
***
沙瑞金仔细研究过李达康、高育良，自然也深入研究过祁同伟，他甚至找到了祁同伟本科和研究生的毕业论文，认真研读过。其实，能找到差不多三十年前的大学生的毕业论文，这个功劳还得记在高育良头上。
高育良成为汉东大学政法系主任后，就下了个死规定：每年本科、研究生毕业论文得分前5%的，必须留档。当然，博士生的论文和讲师、教授们发表的论文，就更不在话下了。政法系是个大系，即使只留存5%的学生论文，也是个大工程。早年都是要人工抄录的，后来有了计算机，就改成录入，祁同伟读书的时候，也没少被高育良指派做这件事。录入论文虽然很枯燥，但对于夯实自己的学术基础，学习论文写作技巧，其实很有好处。
政法系在汉东大学各系的学生资料储备方面，从来都是当仁不让、率先垂范的。
祁同伟的两份毕业论文都拿了全系第一，所以，要检索他的论文并不难。虽然已经时过境迁，很多例子和理念已经过时，但沙瑞金也不得不承认，那个时候的祁同伟对于中国的法制建设和法治精神相当有见地，这样的论文即使拿到现在看，也是能够有所启发的。
后来，他又查阅了祁同伟立功受奖的相关资料，还有他跟随“缉毒英模巡回报告团”做演讲的一段录像，还查过他连续三年拿到汉东省公安系统射击比赛冠军的成绩单……
沙瑞金不得不承认，这祁同伟明明是个既能上阵杀敌、又能著书立说的文武全才啊！
可怎么就在汉东的官场里混得了这样不堪的名声呢？
如果风传是真，沙瑞金最深的感触其实是——可惜！可惜了这样一个本该主一方天地、建一身功业、留一世美名的人才。
紧接着就是吕州月牙湖水上美食城事件，高育良凭着他机巧的辩才，轻易地扭成了“历史局限问题”，沙瑞金能感觉到旁边的纪委书记田国富心中的愤懑，明明是高育良在诡辩，可他自己却偏偏反驳不了。沙瑞金在心底无声地笑着，他明白，除非把高育良逼到绝境，否则，他总能找到摆脱危局的办法，不但高效，而且姿势曼妙，这位高老师，实在是太聪明了！
沙瑞金终于等来了高育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可话题的主旨却是——李达康！
在欧阳菁出事之后，整个汉东政坛差不多都等着在看李达康的笑话，就在这个当口，高育良主动要求来和沙瑞金做了一次汇报，直指李达康是“罪魁祸首”。理由么，其实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些，不外乎他老婆受贿试图外逃、他下属受贿已经外逃，以及，这个下属之所以能够外逃成功，恐怕就是李达康在那场省检察院的汇报会间隙去“通风报信”的！这次汇报的水平其实很低，可很奇怪的，沙瑞金应对的水平也很低！
特别是在关于李达康对欧阳菁所作所为全然不知情这件事上，沙瑞金几乎是以拍胸脯的姿态在给李达康背书！人家一个屋檐下的夫妻间的事，他这个省委书记只是听了李达康的一面之词就偏听偏信，以一种差不多“护犊子”的方式和高育良“基于常识的合理推断”相抗衡，这实在不是一个省委书记应该做的事。所以，高育良一边脸上挂着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一边在心里想：这戏演得还真是投入啊！
的确，沙瑞金在演戏，在演一场给高育良看的戏。他当然不是不知道刚才那番拉偏架式的言论有多么经不起推敲，但他就是要用这种荒诞的方式告诉高育良：你要是主动投诚，我就会竭尽全力护着你，就像我现在护李达康这样，无论是不是合情合理！
这一场交锋，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结束了，他们都只是表达了态度，也都没有给出结论。
沙瑞金觉得自己的耐心是有限的！虽然他确实欣赏高育良，也在一定程度上怀想那个在无意间做过自己“一个月老师”的高育良，可汉东这场反腐风暴不会因为他的一点儿私人想法就停下脚步，高育良再执迷不悟的话，那沙瑞金也只能权衡利弊、当机立断了。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