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欲杀

《戏 · 情绪断章无情节》【高祁/祁高】人永远无法隐瞒的三样东西——咳嗽、贫穷、爱!


本篇说明:本文中吴惠芬的人物设定依照《你的和你们的演技》一文中的写法,即吴惠芬后来是发现了高祁这对师生之间的感情真相,而梁璐却是始终被蒙在鼓里的,请知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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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痴--以图片的名义【高祁/祁高】师生小课堂之:情难自禁时如何明目张胆眉飞色舞地“秀恩爱”

花痴gif系列——光芒万丈高老师&顾盼生辉厅花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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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人生如戏”,那高育良和祁同伟无疑都是好演员,至少,在某个特定的范畴内。


虽然煌煌中华文明史上,同 | 性之情千余年来从未曾断绝;虽然国际上第一个承认同 | 性婚姻合法的国家到今天已经快要二十年;虽然美国联邦最高法院以5:4通过了同 | 性婚姻合法的联邦法律;虽然同 | 性 | 恋情从来、一直、始终存在,并从不曾真的减少过……可,在传统的东方礼教世界、在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古国,这依然是个禁忌的议题,尤其于走仕途之人而言,何止是禁忌,简直是任何人都绝不能碰触的死线!


但,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死线能扭曲一个人真实的情感!


所以,不过是裹上一层又一层也许会被看穿、也许只是心照不宣的外衣。


对于高育良和他的学生祁同伟来说,两人之间将近三十年来,一直都在默契地对着外界演戏,把彼此之间浓烈到难以压抑的感情包裹在看起来名正言顺的“师生”名义下,虽然谁也没见过像他们这样关系密切到让人困惑的“师生”……


天长日久,除了那些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私密时刻,光天化日之下,那张面对世人时的“戏剧化脸谱”仿佛已经变成了两人脸上再也摘不掉的面具,在外人面前演戏也变成了无需刻意的自然而然,就像呼吸或心跳一样,无时无刻、无所不在、无止无休。


而说来残忍的是,在这场数以十年计的表演中,最“忠实”的“观众”就是两个人的妻子。


相对来说,祁同伟面对的情况还简单些。毕竟,虽然他和梁璐在人前扮着恩爱夫妻,但私底下,两个人都清楚这场婚姻是从威逼后不甘心的屈服,到强扭的瓜不甜,再到互不干涉的自行其是。祁同伟其实根本不掩饰自己“另有所爱”的心绪,反正梁璐以为他是“包二 | 奶、养小 | 三、或者狎 | 妓 | 嫖 | 娼”都行,他不介意,也不在乎。只要在不得不参与的公开场合,梁璐拿出讲台上的那份为人师表来,彼此就能相安无事。


而高育良的情况就复杂一些。他和吴惠芬这对教授身份的高知夫妇,是汉东官场上尽人皆知的模范夫妻!在外界眼中,别人的婚姻生活难免不会磨蚀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日常中,但他们之间却有着长久而高妙的灵性相吸。在外人看来,能一起谈古论今、纵横文字的夫妻,简直不沾半点儿世俗气。所以,高育良这张“琴瑟和鸣”的皮是无论如何都没法摘下来的……


但说也奇怪,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约就是吴惠芬进入更年期前后的事吧,她忽然就对高育良冷淡了下来,完完全全的冷淡了下来。除了在人前,她依旧保持着人们所熟知的“温柔热情优雅高知的吴老师”形象,私下里,她却变得更像一个高育良仕途上的同盟、政局中的参谋,官面上的合作伙伴,却无论如何不太像是个妻子了……


高育良也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大约是更年期雌性激素分泌紊乱的结果?他没有确切的答案,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也就随她去了。反正这个结果无疑是让高育良觉得松了一口气的,至少,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脱下那层皮了。


不过,不同于自己学生无所顾忌的践踏那段他本就不想要的婚姻,冰冷、压抑、绝望的日常生活其实正是祁同伟对梁璐的报复,高育良对于吴惠芬是有着深深的亏疚之情的。他们之间的结合不是错误,婚后的日子也曾甜美甘畅,或者不如说,如果没有祁同伟的出现,他和吴惠芬之间就算在漫长的婚姻生活里渐行渐远,最多也就是变得“相敬如宾”——就像很多为世人称道的所谓美满婚姻那样。


可祁同伟不经意间出现了,于双方而言,这大概都是个始料不及的意外。高育良曾认命般地想过,也许这祁同伟真的就是他命中躲不开的“劫数”——他即定的人生轨迹完全被改变了,或者不如说,根本就是脱轨了吧!


有句话这样说:“人永远无法隐瞒的三样东西——咳嗽、贫穷、爱”,高育良一次次觉得“斯言甚善”!那种源于内心深处的涌动的感情,无论怎样都压不住……


高育良知道背地里有人叫他“汉东官场的笑面虎”,他自问过,自己真的总是那么笑容可掬么?然而有些时候,高育良其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笑着的。


高育良时常看到祁同伟就会忍不住微笑,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幸福的感觉从心底暖暖地升起来。甚至有时夸张到高育良坐在主席台上听报告,眼睛扫到台下第一排坐着的学生眼中溢满的感情,嘴角也会不知不觉地上扬……坐在台下的祁同伟当然可以目不转晴地望着老师,并没谁会特别注意,但对一位在台上正襟危坐的省委领导而言,这全无来由的温软笑容,实在过于诡异了些……


所以,有时候,高育良更希望在这样的场合中,祁同伟能也坐在主席台上,至少,不要坐在他目光自然而然会停留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高育良觉得在台上做报告会更自如点儿,毕竟,那样的话,他可以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发言稿上。


然而,爱就像无常形的水,无常态的空气,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从指间漏出来、从纸背透出来、从心情的裂缝里渗出来、从时光的罅隙中流出来……他们甚至会在某些公开场合心领神会地故意“秀恩爱”,就像所有的禁忌一样,越危险,就越刺激,也就越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最疯狂的一次,简直是在刀尖上舔血,高育良后来想起时都不禁有些后怕,他问过自己的学生:“那天我们是不是都疯了?”


祁同伟那张被时光雕琢得愈发好看的脸笑得真像春光里摇曳多姿的花,“很刺激,不是么?”他看着自己的老师,目光里的幸福似乎随时可以流泻出来,“我不在乎谁能看出来,老师!我甚至想告诉整个世界……”


高育良笑了,这种不顾一切的心情,他也曾有过,很多次。


那次的疯狂带着种突如其来的意外之美。


那天,是因为陈海遭遇车祸,所以借调来汉东的侯亮平第一次来高育良家看望老师。侯亮平毕业后一年就调到了北京,高育良见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应该还是数年前他去北京开会,侯亮平刚好借机请自己吃饭。


那天傍晚前,祁同伟和梁璐也来了,这毕竟是一场以“汉东大学”为主题的“师生欢聚”。


那天,向来嘴上不饶人的侯亮平出人意料地当面夸起了高育良。这种事一般都是祁同伟做的,突然换成了侯亮平,高育良还微微地惊讶了一下,不过,这个远道而来学生的话倒是很受用,他也就笑着听了下去。


可侯亮平几乎是刚刚开了个头,就被坐在身边的学长祁同伟把话头接了过去。就像高育良最熟悉的样子,这个容颜动人的学生眉飞色舞、表情生动地夸自己“风流倜傥”……这话祁同伟其实在各种场合说过不止一次,可每一次听到,高育良心里都还是觉得甜甜的,他只能勉力维持着嘴角还能被定义为“矜持”的上翘弧度,尽量不让这笑容看起来过分幸福。


侯亮平说到当时作为政法系主任的高育良每年开学典礼上给新生做的迎新讲话——你们进了汉东大学政法系,就意味着献身于中国的法制建设——高育良的神思不由得随着这句话飘忽了起来,他又想起祁同伟本科入学那年,自己站在阶梯教室的讲台上做这番讲话时的情景……


当时的一切细枝末节,在此后三十年的不断回忆中,已经深深地刻印在高育良的脑海里了。他记得自己本来漫无目的扫视着台下新生们的视线,因为祁同伟而停了下来。那个刚好坐在阳光中的俊美少年,穿着并非崭新却洗得很干净的白衬衫,在从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中清澈、自信,又带着崇拜之情地微笑着!是的,就算政法系是汉东大学人数最多的大系,就算台下黑压压地坐满了完全陌生的新生,祁同伟在人群中依然是那么夺目!他整个人就像是在发着光……


所以,高育良想,大概真的是命中注定吧!


作为女主人的吴惠芬得体地回应着这个让在场女性觉得略有些尴尬的话题,“是吗?你当年那么厉害呢?”妻子的表情半真半假,高育良忽然想,当年好像也是妻子主动追求的自己,她不是也说过是被自己的魅力俘获的么?


这个念头被祁同伟认真点头的表情中断了,他几乎一脸可以实体化的真诚,以实就虚地回应了吴老师真真假假的调笑。高育良觉得自己再不开口阻拦一下,把话题引开,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学生情绪激动下会不会说出什么更直白的话来,便刻意指着侯亮平说:“你就夸张吧,猴子。”


可惜这一次,素来八面玲珑的学生偏偏就没能体会老师的“良苦用心”,在被点名的侯亮平都还没来得及开口的瞬间,就自顾自地继续“示爱”了!在任何一个不戴着性别眼镜的人看来,那真的只能说是“示爱”了——“讲台上那是光芒万丈”!


祁同伟没有说假话,刚刚侯亮平提到高育良作为系主任的“新生入学讲话”也让他一下子跌进了记忆的夹缝。


那天,他穿上了自己平素都舍不得穿的最整洁的一件白衬衣;那天,他的位置刚好被窗口的阳光照亮。和煦的秋阳晒得他身上暖暖的,就像讲台上那个同样沐浴在阳光里,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人。那个人穿着合体的西装,黑与白的配搭就像法律一样没有灰色地带,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柔和而深沉,优雅又坚定。祁同伟觉得高育良的视线有那么一两秒是和自己交汇着的,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幻想或错觉,可那一刻他感到某种和这个场合并不相称的躁热在他体内鼓噪,他想,那应该不仅仅是因为窗外的阳光……


所以,那真的就是命中注定啊!


不知道吴老师是有心还是无意,她故作惊讶地搭着祁同伟的话,把这场戏演下去,“都光芒万丈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啊?”而这个学生也再次摆出了比此前还要真挚的表情点着头。其实,只有他们师生俩明白,“光芒万丈”这个词对他们来说是个双关语——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阳光的脚步刚好留驻在两个人身上……


高育良觉得屋里的其他人似乎都消失了,他的视线里只能容得下自己那个学生的样子。那一刻,他觉得情绪在失控,他真的笑了起来,不是那种高深莫测的浅浅的微笑,而是能露出整排牙的夸张的笑容!如果以高育良平素的表情做参照,几乎可以说是笑到失态了!可那一瞬间,他真的控制不住脸上的随意肌了……


妻子说要给大家沏茶的时候,祁同伟忽然说了一句“吴老师别忘了我的最爱”,高育良心里一动,一种绝对而强烈的独占欲在那个刹那攫取了他!“我知道,太平猴魁。”高育良脱口而出,他话音未落,祁同伟脸上已经绽开了与刚刚高育良脸上如出一辙的夸张的笑!


高育良就是想在学生刚说着的“我的最爱”后面添上“我”这个指代、补上自己的声音,缀上自己的名字!而祁同伟刻意用的“我的最爱”这四个字,本来也是近乎赤裸的表白。只是出口的瞬间,他没想到老师真的愿意陪自己一起这样发疯!他以为老师依然只会静静地望着自己微笑,用目光告诉自己“你要说的,我都懂”……


但那一刻,两个人都以某种疯狂的状态回应着对方,无视于这是怎样一个复杂的场合,无视于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话听音的高手。于高育良和祁同伟而言,此前那恣意而为的对话,是一种如孩童般对心爱之物的占有和宣示,带着不成熟、不圆滑、不世故的放肆与执着。


所以,别说高育良接下来说的那味茶的确是“太平猴魁”,就算自己老师随便说出任何一种茶叶的名字——龙井、普洱、毛尖、祁红;铁观音、碧螺春、大红袍、白牡丹;正山小种、冻顶乌龙、六安瓜片、凤凰单枞……甚至哪怕说出来的是最不值钱的茉莉花茶,那一刻也都会立刻变成祁同伟此生的“最爱”!


两人说完,都觉得自己的胸膛起伏得太过颠簸,都暗自深吸了几口气,勉力把不合时宜的情绪生生压了下去,因为此刻那放纵的情绪实在已经要引发目之可见的情欲波动了……


当他们终于找到机会拥抱在一起,已经是将近一周之后了,然而那曾被挑动的情欲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淡去,反而因为数日的等待而更加狂热。在那仿佛时空夹缝般的异世界里,语言是苍白无力的,他们只能用肢体里全部的力量去告诉对方,那无法量化,更不会终结的——爱!


***


这天,晚间固定的新闻节目播完,有人拿着摇控器调台,播到了一个“金曲回声”的节目上,大家都看得挺认真,毕竟对于身在秦城的他们而言,老歌总会让他们格外心有戚戚。


听了几首,忽然高育良听到有人低声抱怨了一句:什么时候流行歌曲也变成金曲了?


高育良想,“金曲”何曾有过准确的定义?禁得住时间的,大约便是金曲了吧。不过,电视里正在唱的这如泣如诉的女声,高育良觉得颇为耳熟,他应该在什么时候听过,而且不止一次。


高育良无声地翻检着记忆,忽然想起来,是的,他听自己的女儿芳芳唱过。那时,还在读中学的女儿,一度沉迷在港台歌曲里,甚至还想过以后要当歌星!当然,爹妈都是大学教授的高育良夫妇后来打消了女儿这不切实际的念头,不过,芳芳爱唱歌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那时的高育良不喜欢女儿唱那些和年龄经历完全不相符的“伤情歌”,正是最绚烂无忧的青春年华,日子简直是阳光和鲜花铺就的,哪儿有什么情好伤?不过是矫揉造作、为赋新词罢了。


而此时此刻,电视里那个高育良并不认识的歌手唱出的每一个字,却都像是用利刃一刀刀剜在他的心尖儿上……


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把往事留给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

要你好好看戏

心碎只是我自己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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