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欲杀

《世人皆欲杀》(14)【高祁/祁高 略all祁】终于写到了本剧中我最喜欢的女性角色--吴老师!

无敌废话型选手、OOC达人、情节废、文废、轻度手癌
情节私设 有
人物删减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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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泉因嫖娼被抓。

刘新建因涉嫌严重职务犯罪被抓。

高育良和吴惠芬请侯亮平来家里吃螃蟹,师徒二人谈崩了,吴惠芬拿出芳芳往昔旧事的情感攻势也宣告失败。

而另一边,赵立春还在一个接一个电话的催问,赵瑞龙还在吕州美食城的拆迁补偿款上纠结……为什么就不能都放下呢?

高育良颓然且疲惫地捏着两眼间的鼻梁,最近他时常失眠,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吴惠芬想法设法给他做些安神养气的汤汤水水,似乎也没什么用,她劝过高育良是不是去要点儿安眠的药物,老这么不睡觉,身体很快就垮了,高育良摇头拒绝了,“我会抽空闭目养神的。”

高育良近来时常想起以“大清裱糊匠”自嘲的李鸿章,当然,他没有李鸿章那样的地位、那样的手腕、那样的功业,也没有这位中堂大人面对的内忧外患的烂摊子,那可真真是一间四处漏风的破屋子啊!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忍不住感叹几分相似的境遇——这几个月来,他就像那个拿着浆糊、卷着窗户纸,四处修补破洞的裱糊匠,在赵立春或者汉大帮这间曾经富丽堂皇的大宅里到处忙碌,希求着能维持住大宅表面的荣光,也祈求着天上肆虐的风能早些平息。

按下葫芦起来瓢,高育良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这天休息日,吴惠芬精心煮了碗安神粥给高育良端过去,山药、莲子、芡实、枸杞、酸枣仁,放了不少,热气腾腾的。

“你这不肯睡,还老抽烟的,怎么行啊?”吴惠芬把餐盘放到高育良面前,“喝点儿安神粥吧,去火又降燥的。”

“吴老师,我想和你商量件事。”高育良把双肘撑在膝盖上,转头看着自己的妻子。

“什么事啊?看你一副这么郑重的样子……”吴惠芬有点儿尴尬的笑笑,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太对。

“我想了好几天,咱们还是离婚吧!”高育良平静地说。

吴惠芬张了张嘴,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压住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真的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不知道”,高育良回答的很干脆,“可我这裱糊匠不知道还能补到什么时候,就算是未雨绸缪吧,也该做打算了。”

“可现在这个时候突然离婚,不怕人家说三道四啊?”吴惠芬看了一眼默默掐灭了烟头的高育良。

“他李达康火线离婚就可以,我现在离婚就有问题?欧阳菁被反贪局带走的时候,他们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墨迹怕是都还没干呢!”高育良的声音带着些愤愤然的情绪。

“话是这么说,可李达康他们夫妻关系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吴惠芬有点儿自嘲地笑着,“可我们不还一直扮着‘恩爱夫妻’呢么……”

高育良看了看自己的妻子,然后转开了视线,“什么叫‘扮着’,吴老师,相濡以沫的老夫老妻么,不都这样?”

“育良……”吴惠芬换了一个早年自己称呼高育良的方式,自从高育良离开汉东大学后,这两个字她就很少用了。近些年来,更是人前人后地用着“高老师”这个叫法。旁人初听会觉得非常怪,但听得多了,反而能体会出一种相知多年后言语无法描摹的默契,也带着点儿调侃的意味,既不生硬,也不肉麻,恰到好处。

“说真的,这么多年了,从一个妻子的角度……”吴惠芬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措辞,“你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至少在一般世俗意义上。”

“吴老师,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啊?”高育良心里有点儿发虚。

“你真的当我始终不知道?”吴惠芬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对方回避了她过于明亮的视线,“育良,我又不是瞎子或傻子……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你真的被个年轻漂亮的小狐狸精勾引了,我是不是心里还能好受点儿……”

高育良没有回答吴惠芬的话,只是又抽出一根烟点上,最近这段日子,他抽的烟快赶上过去一年的量了。

“我不知道你是打算殊死一搏,还是同归于尽,或者,只是想和他同生共死也不一定”,吴惠芬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曾经在你的心里,也以为能一辈子在你心里,可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把我慢慢关在心门之外了。”

“别胡思乱想了”,高育良转头看着妻子,制止了她过于情绪化的说辞,“夫妻双方的所有共同财产都归你,协议书我已经拟好了。你应该有美国签证吧?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学术会议之类的机会出去?实在没有,就直接去看望女儿,她有美国的身份,到时候也不用避讳我们离婚的事,在美国申请依亲居留吧。”

“你让我和女儿怎么说?”

“你自己掌握吧,或许实话实说最好,至少,比她到时候看到添油加醋的新闻报道强。”

“所以……真的是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没有了吧……”高育良沉默了一下又说,“就算真的还有,我也不想你陪我冒这个险。”

“可我走了,你就是裸官了……”

“也没什么不一样了。”高育良抬眼望着妻子,虽已年近半百,但吴惠芬保养得宜的脸上也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相反,还多了岁月沉淀出来的静美,不同于最早那个胆大妄为能吓到他的活泼少女,如今的吴惠芬身上混合着智慧、世故、人情杂糅在一起的圆融和通达,她没有当年美了,却比当年更有魅力。

“如果我真能挺过这一关,你不嫌弃的话,等我退休后去美国,还可以一家团聚……我是说如果。”高育良终究还是补上了那个假设的前提。

语已多,犹未了。

吴惠芬望着眼前这个一起生活了近30年的丈夫,心里翻涌着复杂而混乱的情绪,太多的往事纷至沓来。她从不到20岁的青春年少之时起就暗恋高育良,那时的她,天不怕地不拍,考上研究生后就直接冲上去表白,把温文尔雅的高育良吓了一跳!她想方设法和这位政法系教授高谈阔论、纵议古今,之所以选择了明史作为主攻方向,也是因为她发现高育良对明史最有兴趣。待到研究生毕业,她和高育良之间的情缘也就水到渠成、开花结果了,后来,她又读了博,然后留校任教,成了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直到高育良接受了梁群峰的指派,他们那“不问世事只注学问”的逍遥日子结束了。再之后,当她发现了高育良一直对自己刻意隐瞒的“秘密”,她一时间曾有种世界坍塌了的感觉。这种事,她没法和任何人倾诉,包括她的姐姐,她只有压抑在自己心里,让心上的伤疤慢慢磨出茧子来。

每次,她授命去规劝梁璐的时候,自己都会觉得很荒唐,她甚至几度想要问梁璐知道不知道他们之间的事,只是每次话到嘴边,又都咽了下去。就算梁璐知道,又能怎样呢?她们这两个女人啊,想想真是挺可笑的,同病相怜吧,而更可笑的是,她们不用担心自己的丈夫会因为这个理由和自己离婚……

可以说,她是为了高育良才把自己塑造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的,作他可以谈古论今的知己,也作他能够分析政局的谋士,她以为这样便可以和他相濡以沫、相守一生,结果,她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再也变不成后来高育良“喜欢”的样子。她私下哭过、闹过,只是没有把因由说清楚,高育良那段时间很苦恼,不知什么事情就会触发她的情绪崩溃。后来,吴惠芬把自己的失控统统归结为“更年期综合症”,高育良也就没细想,反正自己的妻子又恢复了常态。

而今天,他们终于走到了末路。

吴惠芬心里有点儿凄然,她忽然很想在高育良怀里依偎一会儿,不是表现在人前的那种老夫老妻似的温暖和体贴,而是单纯的对自己爱着或爱过的人的不舍……或者,还有和过去彻底告别的终结。

“育良,我能靠会儿你么?”

一直一个人兀自抽烟的高育良把大半支烟捻熄在烟灰缸里,示意吴惠芬坐到自己身边来,然后,他伸臂把妻子搂进怀里,两个人默默无语,良久。吴惠芬其实很讨厌高育良身上的烟味,但此时此刻,她觉得这味道大约在自己的生命中,永远也不会散去了。

那碗粥,早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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