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欲杀

《共婵娟》--《比邻》番外【良焕/焕良】中秋贺文第二篇 祝张志坚老师六十二岁生日快乐!甜 那是必须的



高育良好不容易调到北京师范大学后,在京城度过的第一个中秋节,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


原因很简单,陈焕回爸妈家去了。


陈焕并不想让高育良“独在异乡为异客”,他是执意要留在学校里陪他的,可高育良说中秋是团圆节,是最该一家人团聚的日子!自己一个人孤身在外,没时间回去也就罢了,你人在北京这么两步路都不回家,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你要让我回去也行,那你陪我一起回家过节!”陈焕看着高育良,口气完全不由分说。


高育良微笑地看着陈焕,觉得他耍小脾气的时候样子格外有趣,完全不像个在讲台上纵论天下的教授,反而那几分不讲理般的坚持戳中了自己心里最柔软的那部分。


“我以什么身份去?”高育良问,“儿子的同事、好友,还是别的什么?”


陈焕一时语塞,想了想说,“同事、好友,这些不行吗?”


“行”,高育良笑着摇了摇头,“但中秋是家宴 ,同事、好友这些身份,都不是家里人。”


“可你就是我最重要的‘家人’!”陈焕这样说的时候,眼圈竟然有几分红了。


高育良把陈焕拉进怀里,“我当然是”,他说着,亲吻着对方被秋日艳阳晒得暖融融的头发,“可名义上我不是。所以,你就别争了,我不想给你惹麻烦,也不想惹你家里的任何一个人不开心”,感觉着陈焕在试图挣开自己,他把双臂更用力地箍紧了些,“这次你听我的,好么?中秋家宴又不至于吃到半夜,你还怕没时间陪我赏月?”


陈焕终于被高育良劝回了家,虽然他看起来千不情万不愿的。其实,在学校里过中秋并没什么不好,毕竟无论教职工还是学生,本就都来自五湖四海,家在当地的其实是极少数。晚饭的时候,食堂大师傅还特意给大家准备了月饼,只是又甜又硬的京式月饼实在不合高育良的胃口。


晚间,教工宿舍楼里倒是颇为安静,当晚,学校在大礼堂放映电影《大撒把》,大部分没回家的教职工都去看了。这部电影在那一年很红,虽然主演葛优的长相难免让人有点儿一言难尽,但他和徐帆的表演都很能打动人,剧情更是很符合当时的社会现实,据说这部电影有几个不同的结局,但似乎两人最终还是没有在一起的版本更深入人心。


高育良记得这部电影第一次在大礼堂放映的时候,他和陈焕一起去看,电影一开头机场送别,葛优的妻子出国一去不返的场景,让高育良心里有点儿凄凄然的。他自然知道陈焕曾有过一个青梅竹马的高干之女林平平,陈焕的父母,甚至林平平的父母都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早晚是要结婚成家的。然而,在八十年代中期的出国潮里,林平平去了美国,也就此一去不回,陈焕父母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催过儿子成家立业的事,基本也是以为这段情伤太深……


高育良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即便只是个故友,想到过往,总也难免感慨万千吧。那天看完电影,两人一起往宿舍走,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快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陈焕忽然停住脚步,高育良意识到陈焕停下了,便也站住,转回身看着他。


“你应该知道我想到了谁。”陈焕用了个陈述句。


高育良点了点头。


“可没人知道,其实平平走前,和我谈过结婚的事”,陈焕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诉说一段早已不相干的陈年往事,“当时她说,如果这里没有什么拴住她,也许她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还说,如果我们结了婚,以后我出国也会比较容易,毕竟我是学经济理论的,搞经济研究没有比去美国更合适的了。”


“但你拒绝了。”高育良也用了一个陈述句。


陈焕忽然笑了笑,“但我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根本不可能对她说一个‘不’字。”他看着月光下的高育良,两个人身量相仿,彼此对视的目光深沉若海,“可我竟然在这件事情上说了‘不’……其实,我一直觉得心里很愧疚,也只好一直和自己说,她不回来,自然在美国会有一番她自己的事业……”


高育良听着陈焕的声音,突然觉得鼻子里一阵上涌的酸涩!他知道林平平去美国大约是1986年左右的事,那时,高育良一边在攻读法学博士,一边在汉大带本科生。自从1982年那次暑假短暂的“交流学习班”之后,他再没和陈焕见过面,两个人只是保持着“笔友”一般的通信联系,当然,每一次两个人都像有无数的话要说,每封信都洋洋洒洒地写满七八页信纸,连邮票都要多贴一张才够……


他们之间,谁也没有再表白过什么,更没有承诺过什么,他们也一度都以为自己的人生道路会沿着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教书育人、儿孙绕膝的固有轨迹前行,直到,高育良听说林平平出国了……


高育良一直以为是林平平甩了陈焕,他知道这件事后,抵不住满腔几欲决堤的思念,当即便想来北京找他!可偏偏当时他的博士论文面临答辩,实在不可能让他如此任性。不过,一旦论文答辩结束,他就立刻买了火车票来到北京。


当他们终于又见面的时候,彼此却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用力地、紧紧地拥抱着对方,就像分别已经一世那么久……


“我想办法调来北京,你等我!”那天,汗水淋漓的高育良看着身边同样汗水四溢的陈焕说。


“嗯”,陈焕点了点头,“多久都行。”


虽然他们做了艰难的准备,但现实情况还是比他们预想的更复杂。


高育良博士毕业后,按照高校职称规定,只是个汉东大学政法系的讲师,虽然他学术水平出众,不出意外的话,很快可以评上副教授,但这总是需要时间的。而从北京师范大学的角度上说,每年从外地院校调职的名额是很有限的,更重要的是,北师大没有专门的政法系,甚至连法律相关专业都没有,除非高育良能证明自己确实是该学科中口碑一流的学术强人,否则,要争夺有限的名额实在是千难万难。而且,至少,首先,高育良得评上教授才行……


讲师、副教授、教授、准系主任……高育良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以差不多“火箭”般的速度刷新着自己的职称,同时,他也在国内外专业期刊上发表了多篇重要论文,在满足了北京师范大学调职所需的条条框框后,又开始了和汉东大学之间冗长的拉锯战,等一切终于尘埃落定,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六年。


而当他们终于可以日夜厮守的时候,距离他们第一次见面,光阴已然流逝了整整十年!


十年,他们差不多错过了人生中最华彩激昂的青年时光,可是,和未来可以相伴相依的半个世纪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高育良用小卖部的公用电话给家里父母打了电话,问候了双亲的身体情况,对自己不能回家团圆表达了歉意,然后,一个人回了宿舍。他站在窗边,看着东天慢慢升起的一轮圆月,心里忽然很感触。他把书桌上的东西都搬到一旁,从箱子里翻出了纸墨笔砚,用镇纸平好宣纸、研好墨、润好笔,想了一下,提笔开始写东坡居士的那阙《水调歌头》。


正写到“但愿人长久,千里……”的时候,陈焕就推门进来了。


高育良自然知道肯定是陈焕,连眼都没往起抬,只说“等一下”,手上并没停,直到把最后三个字写完。


陈焕看到高育良在写字,就走过来站在他身旁,看着他写完“共婵娟”,把笔放下,于是把头抵在他肩膀上说:“那几年里,我也常想起这阙词,不过……”他用手圈住高育良,“现在不用‘千里’了。”


高育良转过身回应着陈焕的拥抱,“你回来得还真快,该不是吃完抹嘴就跑了吧?”


“哪儿有,我帮忙收拾完了碗筷才走的。”


“该陪父母多说说话的。”


“周末我再回去尽孝心,今天我想陪你。”


高育良在陈焕的脸颊上深深地亲了一下,“陪我做什么呢?”


“中秋不赏月?”


“总不至于绕着操场跑道赏月吧?”高育良觉得那也实在太没情调了。


陈焕提议去圆明园,于是,两个人套上外衣,骑上车,出了校门,一路向西北而去。其实,这个时间点儿,圆明园早就已经闭园了,但陈焕作为地道的老北京,就像当年去爬野长城一样,总有些其他变通的法子。


陈焕带着高育良去了圆明园旁边的北京一〇一中学,从那里有条小路,翻过一道不高的墙,就可以进入圆明园景区。这种“违反规则”所带来的刺激感,让两人都格外兴奋,毕竟,要是真的被巡园的抓到,两个大学教授夜半逾墙,实在是丢人丢大了!


那时候的福海景区还没有治理,看起来只是一大片荒僻的水面,距离大水法遗迹也不太远。清冷的月色下,劫后余生的残迹显得格外苍凉悲怆,明月投下的深黑影子在百多年前的古迹上缓缓移动,静夜无声,两个人并肩站着,心中都是感慨万千。


等走到福海边上,高育良抬腕看了看表,发现时间已经过了零点,“八月十六了。”


“正好啊,不是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么!”陈焕抬头看看半空中的玉盘,“心理作用吧,我好像真觉得月亮比刚刚更圆了些呢!”


高育良被陈焕的一本正经逗笑了,“就算那句古话没错,你也太穿凿附会了吧?明明应该指的是十六晚上的月亮啊!”


“那现在这个算什么?”陈焕伸手指着中天玉轮般的明月,“总不能说还是十五的月亮吧?”


虽然知道陈焕在诡辩,但高育良觉得此时此刻这便是幸福的定义了,这定义的内涵和外延都很简单,只有两个字——陈焕。


两人沿着福海慢慢走着,静谧的秋夜,他们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夜风微凉,吹着他们微微发烫的身体,未来的日子,就像头顶那轮无缺的明月,完满得无以复加。


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在陈焕双亲故去之前的那些年里,他们一直都是八月十六那天赏月的。


Fin


***


接下来又进入“扯闲篇”时间。


首先,还是重复地强调一下,“良焕/焕良”这个时空,是一个和“高祁/祁高”完全无涉的平行时空,在这个单独的时空里,从头到尾都没有“祁同伟”的存在。所以,不要纠结“三角”或“替身”问题,在这个高育良和陈焕的时空中,一切矛盾都是不存在的。


高育良和陈焕这个“拉郎CP”虽然很一厢情愿,但真的让我嗑药一样上瘾!


“高祁/祁高”之间,因为有小说原著的存在,无论前面再怎么甜,最终也是虐,就算他们彼此的感情没有任何问题,阴阳相隔也足够虐到肝疼了。而“良焕/焕良”之间,因为拉郎的关系,反而可以随便海阔天空,总觉得在大学这个风气开放又单纯简单的环境里,他们可以拥有平静和幸福的一生,无论以怎样的身份相伴一世。


陈焕这个《一年又一年》里的角色,真的是太美好了!美好到天使一般几乎不真实!说穿了,这个人物的人设稍微有些傻白甜,行事作为有的时候也偏迂腐,但焕儿就是一点儿都不让人反感,反而让人爱到掏心掏肺!他美好得让你觉得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只想把人世间一切最好的事物都一股脑儿地给他,希望他这一生的每一天都幸福快乐,随后的每一天更加幸福快乐……


尽管现在能找到的《一年又一年》的资源,画面都糊得令人崩溃,但就是这样,也阻止不了对着许亚军的颜各种舔啊!他和高育良的“双教授”设定简直太戳我了!!!两个看起来相似又不完全相同的人,有着近似的知性世界,有着几乎相同的人生经历,他们之间那种不言自明的相互理解,想来就格外动人。就算有一天,当年华逝去,哪怕他们之间不再有性爱关系后,彼此也可以在对方的知性世界中交汇,那种灵魂交触的美妙,大约是任何文字都形容不出的吧……


就是这种灵魂的交融感让我中毒!所以,他们的故事永远都是“甜甜甜”,我真的想不到任何他们之间会不幸福的理由!


也许,在我潜意识的设定里,这是极不公平的:祁同伟什么都没有,他只有他的老师高育良;而陈焕什么都有,他也同样还有高育良……所以,这就是所谓的“马太效应”么……唉


最后,祝张志坚老师六十二岁生日快乐!感谢您为我们带来这么多这么栩栩如生让人沉醉其间的角色!谢谢!


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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